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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背叛的下場(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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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真是可笑。

尚善禦極的雞婆性子似乎有增無減,本以為這幾年在刑部省歷練,還身兼全國最高法院大法官之職,性子理應幹凈利落些,可還是跟少年時一樣,喜歡仗著師兄的身份對他管東管西。

禦極這一點,跟表哥明仁很投契。

曾經,因為他的潔癖厭惡女人碰觸,明仁怕他性向不端,借口怕愧對他母親,偷餵媚藥將他關進只有女人的房間。甚至還親自帶他至歌舞伎町,尋花問柳,傳授禦女之道。

急於把他推向女人的是他們,現在急著把他拉出溫柔鄉的還是他們。

難道不可笑麽?

他不明白,只是個女人罷了,他們何以如此緊張!

豪華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過街面,燈火冉冉,投入車窗,玻璃上映出男子俊美絕倫的面容,漆黑的眼眸深晦如海,覽盡世間絕色,卻無一色能停駐心間。

正是入夜收工時,街面上三兩成群,有高壯的男人扛著工具,傍倚嬌小女人執絹為之擦汗,眼神暧昧交纏,腳下孩童嬉鬧,好一幅拳拳天倫。

世人謂之,知足即長樂,知福即長壽。

可於他來說,知足知福均是目光短淺之人,若世上人人若此,國何以強,家何以保,社會何以進步?!

耽溺於這般淺陋鄙薄的幸福之中,何異於一葉障目!僅守著女人孩子的這樣的人生太懦弱,無非一介匹夫。

做為一個強大的男人,怎麽可能為這樣的愚情癡愛所束縛。

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

……

到達師傅織田瑾家中,迎接的小童依然如當日熱情。開口便討喜地說師傅接到來電後,已經等候多時。說是已經備好薄酒小菜,望小聚一醉。

織田亞夫突然不想久留,直接詢問了所裱畫作的情況。

未想進屋後,就見織田瑾正拿著他前幾日剛送的電話,跟好友興致勃勃地聊著天,看到他後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那般愉悅神情,著實少見。

小童才捂嘴笑說,師傅自打那天搞懂了電話的使用方法,這幾日正在興頭上。剛好知交好友也安上了電話,在茶會上交換了電話號碼後,這就打上癮了。

“亞夫啊,你來得正好。我想問問,為什麽有時候明明號碼撥對了,卻只有嗡嗡的聲音,根本打不通啊?黃老也說有這問題,你知道是什麽原因?”

“師傅,那是電線路自然產生的躁音,你可以等一會再聽,如果沒有那種嗡嗡的蜂鳴音,再撥號就能通。如果是短促的嘀嘀聲,說明對方正在跟別人通話,占著線路,要等對方通話結束才能打……”

織田瑾聽著連聲應下,直嘆織田亞夫送的這個小禮物有趣兒,那般欣喜模樣,宛如孩童,不禁讓他想起家中的小人兒初見那部奢華至極的西門子電話時的可愛模樣。

正所謂老小孩,便如師傅此時模樣吧,若遇著那丫頭,興許還能投趣兒結個忘年之交。

小童將畫卷拿來,他只展開看了一眼便收攏入懷,拜謝師傅。

織田瑾知他素日公務繁忙,也未強留,只是看著他手握卷軸急於離開的模樣,目中幾分凝重,藹聲道,“亞夫,容師傅再嘮叨幾句。這畫,補得再好,也有個疤。不在眼中,卻在心裏。你可知曉?”

他躬身一叩,應下,“師傅教訓,徒兒謹記在心。”

車上,他輕輕撫過畫面上曾經的裂痕,師傅手藝何等高絕,竟然真看不出絲毫拼接之跡,完美無缺。

他斜勾唇角,那小丫頭向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這便將畫兒還予她,憑她的眼力哪會瞧出曾被撕毀過,怕是高興還來不及。若真有記性,她也不會屢次犯錯,蠢得可以。他討好她送了玻璃燈桌,名家墨寶畫作,她就把什麽不快都忘掉了,整日臨帖繪畫,沒心沒肺,哪還有初入宮時的不痛快。

禦極說他對她太好,可明仁卻說寵愛女人是男人的天職。她是他的小寵物,投她所好寵寵她,又有何不妥。明仁每得了他貢上的新鮮物什,總會嚷著要送給哪個寵妃新歡情人甜心兒。

寵自己的女人,感覺的確不錯。她高興,他也喜歡,這不正是主人和寵物之間最和諧的關系模式麽!

收回畫卷,他看向窗外,夜幕降臨,燈火冉冉,白日喧囂盡數退去。

玻璃上映著墨瞳如沈靜的大海,氣定神閑,再無雜色。

……

織田亞夫進屋後,十一郎上前俯首接刀,織田亞夫揮了揮手,待女仆為他換上軟鞋後,親自將佩刀放回刀架。

十一郎看著主子一如既往沈斂肅穆的神色,隱約覺得有些不同,卻不敢多想。

女仆仍如往常巨細糜遺地匯報輕悠一日的作息情況。

管家將要上晚膳時,織田亞夫聽聞輕悠已食罷於園中散步,便要將膳食擺至園中小亭,招之同席。然,一行人至櫻花園時,卻未見輕悠身影。

織田亞夫遠眺園中冉冉升起的燭火燈影,忽來興致,摒退了一幹仆役,要自行入園,捉那迷了蹤的小人兒。餘留幾個侍衛扼守在近處,沒人註意到在被遣走的幾個仆從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惶之色。

夜色中的櫻花園,別有一番景致,燈火投亮的一簇簇枝丫粉團,恰似為水墨渲染吹融,美得朦朧如幻。花團深處,隱約來聲,襯著此時此景,尤有幾分說不出的神秘浪漫。

矮身穿過一叢粉枝,縱是頗為小心,仍驚得滿丫艷粉驚慌跌落,恍如被唐突了的美人兒,撲簌簌地便落了他一身香芬。

指尖撚過肩頭一瓣嫩色,細膩柔軟的觸感,瞬間喚醒一抹綺麗糜艷的思緒……

這櫻花林深處還匿了一方桃花園,記得兩人飯後散步初次覓入桃林,小家夥發現那與眾不同之處,樂得在樹下繞個不停,還說家鄉三月賞桃花盛況尤不下於東晁的賞櫻節,漫山遍野,菲冠如雲,若是未婚男女在桃花樹下轉上三圈,便能交上桃花運。

他張臂將小人兒兜入懷中,笑言,“本王或不用轉這三圈兒,就有朵小小桃花運覓上本王了。”

彼時,她面露驚慌,眼中隱忍,那般羞怯拒迎的模樣最是搔人心扉,欲罷不能,他捉住那小手就唇一吻,輕吟,“小指誤拂纖纖手,枝上雲霞酡紅顏……”

她嚷嚷的聲音都被他吞入腹中,撚揉溫頂,將一雙小爪子齊籠負背,整個兒小身子朝他躬出,嚶嚶呀呀的拒迎聲中,小腦袋搖擺躲避牽出長長細細的白頸兒,豐腴的波瀾在眼中起伏,震蕩摩挲著他堅硬的胸膛,簡直媚煞人也!

情潮如升淵之龍,一發而不可收拾。

自當初在校場破了她一身漂亮的櫻花旗袍,他最愛她著一襲粉嫩色,幾乎宮中所備衣飾皆為櫻色,粉白,淺朱,深紅,瑰紫,層層覆疊疊,花枝繞蔓叢,襯著她天生的嬌白雪膚、桃腮粉頰,相得宜彰,美得俏麗奪魂。

“不……”

纖長的指,已探入層層衣褶中,輕輕一撩,便如頭頂紛紛花蕊,層層剖落。

被入一片迷離花影中的小人兒,瓷白的肌膚嵌入粗糙深褐的樹皮間,那驚惶失措的眼神真似被逼至盡處的小獸兒,教他惡念叢生,只想將它蹂躪輾碎在掌心。

“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她顫抖的喘息在唇邊繚繞,“我,我答對了下句,你快放開我啦!”

凝而欲墜的水珠,他探出舌尖銜入口中,苦澀之後是迷迷甘鹹,怎舍得就此放手,只忍含著唇兒誘哄,“桃花潭水深千尺,下句為何?”

“不及,汪倫送我情……求你別……”

殊不知她愈加隱忍的眉眼,咬唇壓抑的輕顫,最是引人滿脹著摧毀一切的欲念,縱是地獄也如天堂般勾魂攝魄,只能嘆,“不對,這桃花潭水深千尺,卻不及,悠悠送我香……”

剎那間,枝葉沙沙響,滿丫花蕊紛紛跌落,雪白搖曳的豐軟嬌紅,瞬間迷了他的心神,截了他的呼吸,這千尺桃源竟如斯銷魂,如斯溫暖,灼紅了他的眼,眼中嬌白柔軟的人兒便如指間的嫩蕊,任他肆意地揉捏摧折。

“你,你胡說!”她聲聲欲斷,咽咽哭敘

“悠悠怪我哪句胡說?”他啞然失笑,卻行重動急,“是桃花潭水未有千尺深,還是悠悠不願贈我香?莫若,再聽這下下句,有否胡說?”

“不……”

一聲細小的折枝聲,卻似繃斷了身體裏的某根弦兒,放出了脫疆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情極之處嬌聲吟,雨橫風狂羞煞人……”幾番婉轉推磨,起伏跌宕中,他半瞌著眼,喘息,“嬌吟陣陣樹搖曳,紅浪洶湧,任起伏……”

“你,你……”

小拳頭砸來,卻不及那一顆顆熱鹹的小水珠兒,撞得他心疼火急,變了顏色,粗聲低嘶,“忽然青龍顏色變,興雲布雨吐饞涎……”

他驀地挺直腰脊,抓住頭頂的一枝粗褐樹丫發出“哢嚓”斷響。

一聲長嘆,緩緩吐出,“……來來往往無氣力,吞吞吐吐聲轉沈。”

懷裏怨懟嗚咽不散,他只覺渾身酥軟,俯進桃花香裏便舍不得起身,撚著那濕淋淋的小臉兒,詩性又發,“……這般,回看臂上佳人色,鬢釵零亂紅妝殘……”

“你,不準說。”

他便含著她一指,啞聲笑接,“悠悠這般,不正是玉體橫陳嬌怯怯,轉面向花不見人?”

“你,你無賴,你怎麽可以……”

淺淺嚶吟,推波送香,又助他詩性大發,更可謂“獅”性大盛,夜深風急處,再詠,“白衣少年桃花女,鴛鴦情侶誰堪比?……地為寬床天為蓋,時時刻刻不分攜……”

一註沈吼,似深淵龍吟,堪不回首。

卻只當,“桃花綠柳,肆搖擺……”

她杏眼圓瞪,頰面艷若桃櫻芬色,彼時清輝漫漫,如水如漣如銀河瀉落,染了她一身糜灩椿情,全是他愛憐疼惜的楚楚痕跡。

“白衣少年相顧問,卿卿可是桃花精?”

“討厭,你,你才是色狼妖!”

“那悠悠可就是我的桃花精了……小桃花,莫想逃,讓哥哥好好疼……”

“啊,啊,你,你好壞!”

“有多壞,可有你這張小嘴兒壞麽?瞧瞧,一咬著就不放,都快把哥哥磨壞了……原來悠悠不僅是桃花精,還是個小磨人精。”

她嗚咽著想要甩離這一切折磨人的激湧狂潮,可他偏偏不放過她,偏偏要逗弄得她一身狼狽,才終於釋放自己的全部執念。

“乖乖,叫我。”

“亞……夫……”

溺在那片溫軟中,他固執地強索她每一分的臣服柔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做為有多麽孩子氣,只是,當那啞啞的泣音柔柔地哼出他的名字,這個他憎恨至極,卻偏偏要人時刻念起以提醒他未雪之仇終將報還的恥辱之名,被那麽乖恬嬌弱的聲音念出,一下就擊碎了固守多年的仇恨,千尺深冰都為之化為一灘春水。

從來沒有那一刻,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美妙,就像母親曾經一次次喚他時,那麽溫暖甜蜜。

從此以往,只願沈醉不醒。

然,現世紛擾,如這纏繞不絕迷人眼眸的花丫,當他撥開盡頭,綻露在眼前的事實竟瞬間巔覆了所有的旖旎虛象,殘酷得教他僵立當場。

那個剛剛還在他回憶中對他傾吐眷戀的女孩,此時卻覆在另一個男人懷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直直戳中他的心,摧毀那片桃花暖香。

……

輕悠一見來人,立即抓住了那雙大手,眉眼間全是急切焦慮,“向大哥,這兩日你還好吧?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什麽,我很好。”向蘭溪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悠悠,你這麽急著找我,是發生什麽要緊的事麽?我托了兩個仆從的忙才能偷來此地,不能久待,否則就害了她們。”

“我知道。向大哥,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我聽了你的話,敷衍那個魔鬼,他真的相信了。”

女孩緊張地搓著小手,大眼裏盈動著覆雜而興奮的神色,“他還老罵我是蠢貨,我看他才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他強迫了我,我怎麽可能屈服於該死的東晁狗男人!他才是真正的癡人說夢,哼!”

“輕悠,織田亞夫生性狡詐,聽說他連自己的親兄弟姐妹都能下手,你可千萬別被他一時表面的溫柔所騙了啊!”

“向大哥,我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他最近對我的戒心放低了不少。早前還送了我一部電話,讓我可以跟要好的姐妹聯系聊天,我就想利用這個東西,幫咱們逃出去。”

“電話?那真的能打出去?”

女孩用力點頭,從男人突然灼亮的眼底尋到了希望一般,又抓住了男人的手,“向大哥,你是不是有認識什麽人,能幫幫我們出去?”

“這,我的導師他為人風骨高潔,應該會幫助我。只是他年事已高,我不想他為我涉險。但他興許能幫我發電報回國,我家人應能尋到能人異士來東晁救我們。”

聞言,女孩蒼白著小臉垂下眼,“其實,我也可以,可我……我怕要是讓母親知道我茍且偷生,一定會打死我的。小叔要知道,大概會……直接跑來殺了那個男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一滴淚水打落在手背上,向蘭溪才發現手又被握住,一時進退兩難。

“……我真的快受不了那個魔鬼了,我不想再跟他虛與偽蛇下去了……他每次碰我,我都覺得好惡心,好想吐,好難受,臟得要死……”

此時,靜靜駐立在一片樹影下的男人,十指不斷收緊,滿掌嫩蕊碎枝,幾乎嵌入掌心。

漆黑的眼眸中,映著被溫暖的金紅色光暈包裹的男女,浮起一層厚重的霧色,愈發冰冷宛如千尺寒潭。

——他每次碰我,我都覺得好惡心……

原來,她一次次在他身下婉轉盛放,柔情嫵媚時,心裏的真實感受就是“好想吐,好難受”?!

原來,她總愛吐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汙穢,只因為她本就覺得他“臟得要死”?!

“……我想離開這華麗的牢籠,我根本不想再待在他身邊一天。井上元子的樣子好可怕,那全是拜他所賜,他根本就不是人,沒良心,冷酷無情。我好怕,我只想回家,我想離他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下流齷齪的禽獸——”

原來……

——我想通了,我願意留下來……

——我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我,才舍不得我離開的。

——亞夫,你會不會讓我後悔留下來?

——我要告訴他們,我想留在東晁,留在你身邊,不回家了。

他果真如她所說,那麽輕易就相信了她,真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哢嚓一聲響,手中的粗枝終被拆斷。

向蘭溪剛想開口安慰,驀然一怔朝發聲處看去,雙眸驚瞠。

輕悠卻渾然未覺,抓著向蘭溪的手泣敘,卻發現被自己抓住的修長手指抖得厲害,僵硬彎曲的樣子不同尋常,她捏著指節處輕輕一摁,就聽到輕微的碎響,瞳仁微縮,仿佛一下明白了什麽。

急道,“向大哥,你的手怎麽會變成這樣?是不是這兩天你一直在抄那什麽經書弄的?”

“輕悠,沒事兒,我很好。你……”向蘭溪立即掙脫了女孩的手,想要退後,哪知女孩更急更氣,抓著他手不放。

語氣裏都是深惡痛絕,“你別想騙我了。你手指都僵成這樣了,明明就是用指過度。我就知道那個魔鬼沒安什麽好心,說什麽抄經卷,根本就是借機折磨人。向大哥,逃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向蘭溪看著已經走出樹影的高大男人,整張臉都僵硬了。

——悠悠,是你的,是織田亞夫一個人的。

——我是心甘情願留下。

呵,多麽甜蜜的謊言啊!

他真想笑,卻發現連牽起唇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羞答答地說著那些承諾和誓言時的模樣,仍深印在腦海裏,可眼前滿臉嫌惡憎惡,歷歷在目,真是大大的諷刺。

——向大哥,逃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不管他對她有多好,多寵著她,疼著她,也抵不過同鄉難友為她把幾次脈熬幾次藥揉了幾次手麽?

她就如此不屑於他,把他的恩寵當難受,把他的陪伴當惡心,就算他曾不惜一切代價救她的命,她仍然迫不及待地要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起私奔?!

無視他的警告,踐踏他的尊嚴,鄙視他的驕傲,進犯他最難以忍受的禁忌,存心挑他的逆鱗!

“呵呵……”

低沈的輕笑,卻似極北的寒風,森冷刺目,凍結一切。

在四只驚訝大睜的眼裏,他一步一步跨出花影搖枝,手中一直緊握的卷軸啪地掉落在地,順著淺淺的草坡滑開面目,正落在一蓬溫柔的燈光下,白色宣紙上一下生出一叢叢一簇簇的櫻花,紅如濺血。

跨出的腳,一步踏在上面,雪白艷紅被汙滅。

仿佛,也有什麽東西被這狠狠一輾,踩碎了。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輕悠嚇了一跳,卻立即橫臂擋在了向蘭溪跟前。

向蘭溪看著面前的女孩,一時心血翻湧,百味雜陳。

“悠悠,你該說本王幸運呢,還是你們倆實在倒黴?”銳利的目光冷冷刮過兩人,在距離五步遠的距離時,站定。

輕悠只覺得那眼光糝人得慌,卻沒有挪開步子,骨子裏的固執再無法掩飾,強橫地吼了出來,“幸運你個屁!自從在蘭亭見到你,本姑娘就一直在走黴運,你織田亞夫就是個超級大衰神,誰碰上你都會倒黴一輩子!我就自認倒黴了,今天不關向大哥的事,你要打要罰都沖我一個人來好了。”

“輕悠……”向蘭溪的低呼,都被輕悠壓了回去。

黑眸更加陰沈,盯住兩人緊帖的姿勢,突然一喝,“來人!”

兩人的輕顫,在眼底放大的瞬間,他滿意地勾起唇角。

一直伏在近處卻又能保持著絕對不會窺見聽聞主子隱私的十一郎和侍衛,在這一聲低喝下立即顯身而出,將人團團圍堵在小小一方天地中,立即讓人感覺到窒息的殺意。

“你,你要打要殺沖我來好了。這,這不關向大哥的事!”

他冷哧一聲,“好,很好,軒轅輕悠,你喜歡把屁股當腦子用,我也不提醒你了。”

“織田亞夫,你什麽意思?”

這小東西永遠不懂,他的名諱,連明仁帝都不敢全名呼之,卻任她呼喝叫罵,不過是看在她年紀尚幼,不通人情事故,有心疼寵縱容罷了。

可當下,那僅存的些許憐惜已經被那一句句嘲諷至極的話,徹底銷毀。

他沒有理她,緩緩擡起了左手,道,“拿刀來!”

輕悠嚇得眼眸一縮。

十一郎立即將侍衛腰間的佩刀送上。

噝,噝噝。

男人左手握刀鞘,右手執刀柄,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地抽出刀鋒。

冰棱的閃光晃過輕悠的眼眸,頓覺全身如置冰窖。

啪,刀鞘落地。

男人揚起下巴,那完美得令人嘆息的線條,微微緊繃,驕傲得仿佛天下的一切都該踩在他的腳下,他說:

“現在,本王倒要看看,你還有幾把骨氣夠你揮霍,你如何承擔背叛本王的下、場!”

他健臂一振,長刀狠狠落下。

那一剎,她仿佛又看到那日校場重演,他落刀時的表情,那麽冰冷,無情,好似從來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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